赫连桓枫冷笑一声，“你不是也没睡？”

明显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，“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？”赫连离洛瞥了身边的人一眼，也只能没话找话说。

“又不是第一次打仗，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躺在床榻上起不来了，你不用担心我，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，历来成功的王者都不会像你这样心慈手软。”赫连桓枫回道。

“我承认，你比我更适合当一个称职的王者。”白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历历在目，在处理某些问题上面，赫连桓枫确实比他更胜一筹。

“当初若不是因为想从你手里抢回招摇，我也不会与你倒戈相向。”

赫连桓枫笑了笑，“当初你若不倒戈相向，又怎能坐上这王位，怎能从我手中夺走赫连国多半的兵力成为雄霸一方的王者，你得到的远远比你失去的要多！”

赫连离洛却只是苦笑，“可我却宁愿我是你！”

“可你知道吗，从小到大，你都是我最羡慕的人，你的母亲是当朝皇后，所以从小你就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子，我永远都站在你身边卑微的仰视着你，除了母亲之外，你是第一个对我最好的人，你教我读书教我练武，我身上所有的本事都是你言传身受，你就是我的榜样，我一直在努力朝你看齐，超越你就是我的目标，自然，当年若不是你存心相让，我也不可能当上太子……所以当你为了招摇与我宣战的时候，我真的没有把握可以赢你，无论是赢这天下还是赢得招摇的心，我都没有十足的信心！”

赫连离洛的眸心有微光闪烁，“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皇上，如果可以拿皇位与你交换招摇，我愿意放弃所有。”

“我知道你对招摇的爱绝对不比我少，离洛，我想真心和你说声对不起，母亲的死我始料未及，从头至尾我从来都没想伤害过母亲，我只是不想失去招摇，我实在没想到母亲会那么决绝，将我们逼到绝路再无退路……事到如今，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，可这些话已经憋在我心里很久了，今天终于有机会告诉你。”

对赫连离洛说完那一句对不起之后，赫连桓枫长舒了一口气，这难以启齿的话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。

赫连离洛抱以一个释然的笑意，“当我赶到城楼下抱着母亲冰冷的尸体，我曾以为我会恨你一辈子，可当我看到你坠入万丈悬崖，我的心并没有得到报复后的快感，当我看着你躺在床榻上紧闭着眼睛一息尚存的样子，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你被人欺负以后，也是这样躺在床榻上，我在你身边照顾你时的情景。”

他眼中飘忽过一缕不知名的淡漠。

“或许从那一刻起我心里的恨就已经消褪了，得知你与招摇被凤翔国大军被困峡谷的消息，我心急如焚……”

赫连桓枫瞥了赫连离洛一眼，“你不是为了招摇？”

“除了担心招摇之外，当我也担心你，虽然我们已不可能再回到过去，但我绝不会让人欺负我的兄弟，难道我们赫连国没人了吗，竟被一个小小的凤翔国踩在脚下凌辱践踏，若是换做你，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。”

赫连桓枫神情一凛，随即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下来。

“无论如何，我还是要谢谢你，你的二十万大军帮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回庐阳城，解除了庐阳城的危机，有了庐阳城这骁勇善战的五万南苍将士，我有必胜的把握可以绝地反击，给凤天昊重重一击！”

“需要我怎样配合你？”赫连离洛再问。

赫连桓枫声音中充满感激，“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，剩下的这场仗，你就让我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凤天昊一较高下，不要再帮我了！”

“好，我尊重你的决定不再过问，我与二十万大军守在庐阳城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，可如果你有困难需要我配合你，一定要和我说，我会不遗余力。”赫连离洛微笑。

赫连桓枫微微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