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摇努力撑开眼皮，看清楚萧奕那双含泪的眸子。

“你不要再在我身上花什么力气了……”

招摇的声音是如此孱弱，一瞬间就消弭在空气中。
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？”萧奕眉心一皱，眉心里好像藏着一只可怕的马蹄印。

招摇用尽全力握紧萧奕的手，“鹤顶红……这种毒根本无药可解。”

萧奕使劲摇头，“从前我在一本医书上见过一个法子，只要找到白熊，挖出白熊的熊心和熊胆入药给你服下去，便可解这鹤顶红之毒！”

“不过是传说罢了。”招摇喃喃道。

萧奕抱紧招摇，“即便是传说我也要试试看。”

招摇眼中泪光闪闪，“你这是又何苦呢，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……可你不该用你内力救我，若是调息不当，便会造成致命的内伤，还很可能因为心力交瘁而导致猝死……”

虽说招摇一直昏迷着，可很多事她虽然昏迷着却也清楚，她能够听到他说话，却没有能力睁开眼睛阻止他。

“有你在我身边，我怎么会觉得苦？”萧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
“我什么都给不了你……你就不要再管我，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。”招摇只觉得心中苦楚万分，身心俱疲。

此刻，生命对她而言，只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负担。

萧奕咬紧嘴唇，“你在说什么胡话，我怎么可能放弃你……我知道你心里还没有彻底原谅我，我也知道你心里还念着赫连桓枫，可我不在乎，我愿意等，我愿意一辈子守护在你身边，等着你重新爱我的那一天！”

招摇不禁苦笑，不会有这一天的，她也很想将赫连桓枫从自己的心底摒除，可那个名字牢牢的扎根在她心灵深处，无论她如何努力，那名字都无可撼动的在哪里。

如果在临死之前能看一眼赫连桓枫，如果能亲耳听到他原谅她的话，这一生就不再有任何遗憾了，此时此刻，她真的很想赫连桓枫，很想很想。

“放了我吧，如今你身边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女人，我不想伤害你，更不想欺骗你，我跟你回来，不过是想要救你的命……”

招摇断断续续的握着萧奕的手，泪如雨下。

萧奕也是泪水涟涟，招摇所说的这些，他又何尝不知，只不过是他一直以来不肯面对这样的事实罢了。

是他自欺欺人，假装一切还像从前一样，可如今他的眼中能够看得到她，她却已经看不到他了。

“就算你心里没有我，就算你心心念念的人是赫连桓枫，我也要救活你，我会让你知道，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，我与赫连桓枫之间，到底谁更值得你去爱，赫连桓枫连他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，有什么权利爱你……招摇，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，就算是要我的命，我也一定要救活你！”不管是语气还是眼神，都表露着他心中对这份爱的执迷不悟。

招摇声音嘶哑，“萧奕，别再傻了……”

萧奕却轻轻一笑，“这些伤人的话，我会马上忘了！”

他顿了顿，“我们继续赶路吧，再过几个时辰就能到铜鼎山了。”

萧奕轻轻抚过招摇的脸庞，脸上带着绝世温柔的笑意，扶着招摇平躺在车厢里，“你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！”

他庆幸自己耗尽内力为她输送内力确实还是有一些功效的，这也让他心中添了几许安慰，身体里就跟打了鸡血似的，顿时又充满了力量。

说完这话，不再看招摇也不再听招摇微弱的声音，他掀开马车帘子跳了出去绕回到马儿身边飞身上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