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箜铭的脸色几乎都变成了透明的，如此单薄，好像用手一碰就会皲裂破碎。

“一定还有救的……夜箜铭，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们都一起闯过来了，这一次你也一定不会有事！”

夜箜铭轻轻摇头，“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……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，我只想和你话，难道连最后一点愿望你都不肯答应我吗……”

泪水顺着招摇的眼角滚滚而落，她一手按压住夜箜铭后背正在流血的伤口，另一只手握住夜箜铭的手，希望这样可以减缓血流的速度。

招摇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

“我在，夜箜铭，我一直都在你身边，我会守着你的。”

夜箜铭的气息很不均匀。

“招摇，永远离开这里……忘了我，忘记那些困扰你的是是非非，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……”

他又转眼望向赫连桓枫，眼神带着些许乞求，“赫连桓枫，不管怎么我们也算相识一场，我想求你一件事……”

“你。”赫连桓枫深吸一口气。

夜箜铭艰难的喘着粗气，“如果你真的爱招摇，就不要再伤害她……”

赫连桓枫用力点头，“好，我答应你！”

招摇一把推开赫连桓枫，用那样冷漠至极的眼神盯着他，一字一句皆充满了深刻入骨的恨意。

“赫连桓枫，如果夜箜铭死了，我这辈都不会原谅你，就算我死了化作厉鬼也会诅咒你不得好死，你滚，滚啊！”

就在此时，夜箜铭突然张开口接连吐出几口鲜血，鲜红的血如此娇艳欲滴，与招摇身上那红艳艳的嫁衣是同样的颜色，凄美绝伦，带着腐朽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开来，招摇瞪大眼睛用袖连忙擦去夜箜铭嘴角的鲜血。

这一次，她崩溃的如此彻底，抱起夜箜铭的头失声痛哭起来。

“我不过是你停留在你生命中里很短暂的过客……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陪在你身边，他会陪你看闲庭花落，云卷云舒……招摇，你知道吗，遇见你，我这辈才算没有白活……只可惜，我遇见你的时候，你已经心有所属，你，假若真的有下辈，如果没有皇上，你会不会爱上我？”

夜箜铭这一段话的断断续续的，可他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，招摇最喜欢他微笑的样，在生命的弥留之际，他只想将最温暖的微笑留给她。

“我会！”生怕夜箜铭听不到，招摇用尽全力大声喊道。

夜箜铭嘴角的笑容加深，他用尽全力抬起手，指尖轻触了一下招摇温润的脸颊。

“即便是假话，我也觉得很高兴……”

完这句话，夜箜铭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，抬起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，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，嘴角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。

夜箜铭就像是一个沉入了深深的美梦之中睡着了的王，只是，他再也不会从这个梦里醒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