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一再指责的百姓和毫无作为的干瘦男子,府尹从未觉得有哪一天如同今天这般难过。正当他想要找借口将这件事情弄过去的时候,祁穆远却是开口了。
只是,让府尹意外的是,祁穆远却并没有提及放火之人一事,而是直指那张契约。
“大人,既然这位小哥说那契约是他亲眼看见这位姑娘写的,想来这契约也必定是姑娘的笔迹了。眼下我们也不用做多的事情,只要验一验笔迹,不就知道谁说的是真的,谁说的是假的了吗?”
也怪上官莲娘和邱玉书之前一心想着这件事是谁下的手,竟是忘了还有验笔迹这一档子事儿。今日若没有祁穆远,怕是二人真的会任由府尹稀里糊涂的就将他们押入大牢。
还说两人聪明呢,竟也有如此糊涂的一天!
只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祁穆远提出的建议着实是可行的,而且是非常可行。
别人是这么想,但府尹却是有些担忧了。看刚才干瘦男子连放火的人都没有准备,眼下这契约一查怕就会露馅。到了这个时候,饶是府尹,也不得不暗骂干瘦男子实在手太过贪财,原本好好的计划,愣是被他搞得漏洞百出,白白丢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。
一想到李焕知晓此间事情落败,他的下场有多惨,府尹就忍不住露出了悲戚的表情。只不过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会在乎他悲不悲戚罢了。
感受着祁穆远不经意露出的威压,即便府尹再不愿意,也是不得不派人去寻城中德高望重的一个老人。老人是几十年前的秀才,才智虽不算很高,但一手好字却是让人很是敬佩。
且,老人的眼睛毒辣得很,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字,他只要一看便能知晓。
倒不是府尹愿意去请老人来自取其辱,只不过祁穆远早就想到府尹会随便请个人回来滥竽充数,根本就不给府尹这个机会。
老人在天门城还是有些名头的,祁穆远一提,外头的百姓登时就附和起祁穆远的话,让府尹不请老人也得请。
老人的腿脚有些慢,好半个时辰才晃晃悠悠的来到这府衙之中。而上官莲娘和邱玉书早就在祁穆远的要求之下站了起来,若不是未免太过嚣张引来怀疑,祁穆远都想要直接搬个椅子给上官莲娘坐下了。
没见人跪了那么久,现在还要一直站着很累吗?
至于那个干瘦男子,则还是跪在公堂之上。莫说祁穆远根本没有心思管他,就是和他一头的府尹此刻也看他很是不顺眼。早知道李焕找的人这么不靠谱,他就应该自己安排,也不会有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情况了。
“不知大人诏草民前来,所为何事?”因着年纪大,老人被特准不用行跪礼,这也与老人几十年前的秀才身份有关。故而,老人就那样站在公堂之上,明明有些佝偻的腰背却挺得直直的,一副精干的模样。
面对这个老人,府尹的态度不自觉就放缓了许多,脸上也有了笑容。
“陈老先生,现在有一个案子还需要陈老先生帮个忙,老先生只需瞧瞧笔记,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