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长亲自把我送到了秋水镇,但是棺材铺老板老龙头不在,给我们开门的,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我以为是老龙头的孙子,村长一介绍,我才知道是他儿子。
村长说明来意后,龙渊,就是老龙头的儿子,有点为难,他说他爹出门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,不过,他说我可以住在这里等他老爹回来。
看来村长和他家的关系不一般。
他们家是二层小楼,楼上住人,楼下就是棺材铺子,他把我领到二楼他自己的卧室之后,说你今天晚上就睡这里。
然后就送村长下楼,我站在窗户边,看到村长和他站在门口说话,他们声音压得很低,我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帮忙、防备之类的词。
完了之后,村长还拿出一叠钱塞给龙渊,才骑着摩托车走了。
我看龙渊走进了屋子,就回到床边坐着,心里却很不平静。
从村长做的事来看,他也担心我跑了,所以才会买通龙渊来监视我,我决定探探龙渊的口风。
虽然是初次见面,龙渊给我的印象就是个自来熟,这种人是很难守住什么秘密的。
没想到这小子只是进来跟我说了句,“我晚上睡我隔壁房间,今天太晚了,有事明天再说。”
说完就把门给我带上了,留我独自在房间里发愣。
第二天,我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爷爷打了个电话,他说一切都好,让我安心呆在镇上,过几天等事情过去,再通知我回去。
听到爷爷没事,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。
刚放下电话,龙渊走了过来,说有人在他这里买了棺材,要给送去,问我有没有时间,跟他一起去帮忙,并且说明不让我白帮,给我50块钱工钱。
我原本是想要去杜盈盈家看看的,就不大想帮忙,后来一想,以后说不定还要请老龙头帮忙,先卖个人情给他儿子,事情就好办多了。
我点头说可以。
洗漱好之后,吃过龙渊买的早餐,我就跟着他把棺材装在小货车上后,就往死者的家里送去。
我们去的村子很偏僻,而且都是山路,愣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进村子。
龙渊把车停在丧家的院子里,他去喊人出来帮忙。
棺材摆好之后,龙渊跟着死者的家属进去拿钱,我在灵堂感觉浑身发冷,就回到车旁边等他。
过了半个多小时,他才出来,递给我一根烟,说:“那个,兄弟,帮个忙呗。”
我以前不抽烟的,可是这段日子过的太憋屈了,就接过来点着吸了一口,感觉有点苦涩,也没别的什么味道,我问他要帮什么忙。
他点着烟,深深的吸了一口,说:“大家都是年轻人,我也就不骗你了,死者是这家人的女儿,因为感情上遇到了挫折,想不开自杀了,照理说她这样的是不能办丧事的,可是主人家心疼女儿,想让她走的风光一点,可是却犯了大忌讳,那姑娘本就怀着怨气自杀的,这样一来更不愿走了,所以这人死了三天,尸体却一直柔软的像个活人,弄不好就会尸变!”
我烟头一扔,急切地说:“那我们还等什么?赶紧的,上车走啊!”
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已经让我闻风丧胆了,一听到又是和死人有关,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。
龙渊拉住我的胳膊,说:“问题是人家知道我是老龙家的,求我帮他把这事给办了。”
我冷冷的看着他,说了句:“你答应了?”
他点点头。
我当时恨不得一脚踹死他,强忍着脾气,说道:“你去跟他说,这是你办不了。”
他脸有难色,说:“那不是砸招牌嘛!”
我说:“你家就是卖棺材的,做好棺材比什么都重要,你还要给人家超度,你以为你谁呀!张天师还是钟馗?!”
我可能是这几天过的太压抑了,这个时候一股脑的,把火气全撒在龙渊这倒霉蛋身上了。
龙渊脾气也不好,他被我说几句,脸上也挂不住了,讥笑地说:“我家要真只是卖棺材的,你会半夜里求上门?”
话说到这里,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,我撂下一句,“我就问你一句,走还是不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