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喊话还在继续:“里夫,不要心存侥幸!你以为你先杀幼弟,如今再杀继父,挟持生母,你还会有朋友吗?没有人愿意帮助你。快快放下武器,跟我回魔法部!”
“我没有弟弟,没有一个麻瓜弟弟!”如同被踩到痛脚,里夫忽然号叫道:“那不是我弟弟,我的母亲是女巫,她怎么能生出麻瓜!”
她低下头,逼问被她用手臂勒住脖子的女士:“妈,对不对?我没有弟弟,对不对?”
“克丽,咳咳,别自欺欺人,亚力士怎么不是你的,咳,弟弟。”女士断断续续地反驳:“他不是……麻瓜,他只是没有魔法,是,是哑炮……”
“不,他不是!”里夫朝她怒吼:“他有个麻瓜父亲,他连哑炮也算不上,他只是个麻瓜!是个废物!妈啊!你是女巫啊,血统纯正的世家淑女啊,你为什么要嫁给麻瓜,还生下麻瓜,自甘堕落!”
“那你也、也不能杀了他们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能杀?他们该杀!麻瓜就是这么可恨!你那个麻瓜丈夫,抢走我的母亲,住进我房子,用他愚蠢的好奇心,让我丢了未婚夫,丢了工作,丢了朋友!来了一个麻瓜,我从此一无所有!他给你灌了什么魔药,你竟然愿意给他生孩子,还要卖掉房子换英镑,去跟更多的麻瓜做邻居!妈,你做为女巫的尊严呢?”
似乎是情绪太过波动,里夫勒人的力道松懈,里夫夫人的气顺了一些,竟不顾场合地劝解女儿:“克丽,戴纳没有错,他、他只是想让我们生活得更好一些。你工资少,我找不到工作,魔法界还物价高,搬去麻瓜中间,省钱不说,我还能找零活,你这么优秀,也能拿更高的薪金……”
“住嘴!住嘴!”她的话适得其反地让里夫暴起:“你疯了!真的疯了!你竟然想给那种垃圾干活!你还想拉着我一起疯!我宁愿做贫穷的黑巫师,整天在翻倒巷里游荡,也不会要麻瓜的臭钱!”
“喂!里夫,嘴巴放干净点!”一个傲罗忍不住出来喝止。
“干你何事!”里夫扭头吼他,却又面现了然:“我知道了,我骂到你的父母了对吗?你是泥巴种,我猜得对不对?”
“闭嘴!不许说这个词!”傲罗的魔杖尖喷出一线红光:“昏昏倒地!”
“盔甲护身!”里夫略显费力地挡住他的攻击:“瞧瞧,瞧瞧这对比!我骂垃圾,你让我闭嘴,我一说泥巴种,你就要攻击,你父母真是养了个好儿子!你承认了吧,其实你已经看不起麻瓜,否则他们养你十年,你怎么不回去孝顺他们?去啊,折断你的魔杖,忘记你的咒语,回去做你们骄傲的麻瓜啊!”
那傲罗还想动手,却被同伴拦住,提醒他小心人质:“她连幼弟和继父都杀,说不定敢对生母动手。这么多人看着,要是我们逼死人质,这傲罗就当到头了!”
里夫不管对方回不回应,再次低头和她母亲说话:“妈,你看,我对你多好!我们是巫师,你要堕落,我就拉你上来,不会不管你!不过杀两个人,这算的了什么?麻瓜的命,垃圾一样——不值钱!”
“克丽……”又被勒紧咽喉的里夫夫人艰难地叫着女儿的昵称。
“里夫,你连你母亲都要杀吗?你还有没有人性!”带头的傲罗见她呼吸不畅,忍不住高声呵斥她的恶行。
但里夫既没有松手,也没有辩解,而是诡异地弯了弯嘴角,将魔杖指向母亲的额头,绿色的光芒在杖尖闪动:“妈,你让麻瓜毁了我,毁了我们的家,你迟早会后悔的。不过,别怕,我来帮你解脱!一切……”
“通通石化!”
“除你武器!”
“四分五裂!”
“……皆……”里夫未念完咒语的嘴唇在白光中僵硬,一道红光打掉了她的魔杖,另一道同样以魔杖为目标的绿光,却击中了她的手掌,一道裂缝从她掌心崩开,在一息之间蔓延到全身。
在咒语光芒中下意识地闭眼的里夫夫人感到勒着她的手臂先是一沉,接着骤然消失,原本倚靠在女儿身上的她失去重心,仰头跌进一片灰烬之中,后脑勺的撞击让她眼前发蒙,只能愣愣地望着惨白的天空。
远近人群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在这片可怕的死寂中,里夫夫人慢慢回过神来,手脚颤抖地翻过身,跪在地上,一只手想去触碰那些灰烬,却又迟迟不敢。像是想到了什么,她猛然拔起头颅,将仇恨的目光投向前方,那是方才三道咒语先后射来的方向:“凶手!杀人凶手!你们还我的克丽,还我女儿!啊——”
凄厉的嘶喊刺破空气,搅乱寒风,惊飞了田野上一只黑色的乌鸦,几声“呱呱”的啼叫被留下,如同回应,如同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