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氏一下打起精神来,宛如一道光直直的照射进心底,“夫君是另有计划,先忍着?”
太子看着她点头,“琅钩行事肆意,她不怕任何人,还如此诡异,在没弄明白前,你万万不许涉险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史氏低下头,她确实没有把握能够打赢她,直觉此女不好惹,若能智取那再好不过了。
下意识抚了抚腰间的紫刃长鞭,暂时打消了半夜去探一探的想法。
“琅钩这么多年嗜血食肉,不是简单情谊可以说动她的,按兵不动,也得为了让巫山镇更多的人逃脱,人走的越多越好,十日到后,再想他法。”
史氏深深的点头,琅钩,对她实际上更多的是未知,若能做到知己知彼,说不定有几分胜算。
倒是可以用些法子来探知琅钩的深浅。
“好,夫君,妾身知道了。”
太子顿了顿,双手摁在她的肩膀上,认真的道,“二娘在这里,我要出去小半日,今日有一队人马前往山的另一面,需要安排,傅笑涯在附近,有事唤他便是。”
这是直接用了傅笑涯,按照以往,太子是不防备傅笑涯和她独处的,不由得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。
“去做何事?妾身不能跟吗?”
太子犹豫了下,“商量十日后的事,巫山镇上不再危险,琅钩也由五弟稳住了,没事的。”
“好。”史氏落寞的额首。
在看着太子与智鱼离开后,史氏双目清澈,拉着白衾道:“白衾,去拿一点喂鸟吃的食物。害怕的话,让傅笑涯跟着你。”
“好。”白衾挠挠头,“娘娘要这个干什么?”
“喂鸟,想喂鸟了。你看外面,晴天白云,鸟鸣清脆,多好。”史氏笑指着外头的树上。
白衾望了眼天上的小鸟儿,“娘娘真是好兴致,奴婢这就给您去拿,再去给您拿糕点,想必娘娘一会儿要吃的。”
“好,去吧。”史氏笑笑。
她转过来再次看向天上,琢磨琅钩这个人,神色忽的一动,树后好似有黑影闪过,定睛一看却是没人。
直觉向来是重要的,不禁神色凝重,难道琅钩还有同伙?
在白衾拿来后,史氏拿了一点撒在窗沿上,洋洋洒洒的撒下许多,再是合上窗。
史氏慢慢的坐在地上,露出一双眼观察外面的鸟儿。
白衾学着史氏一样的坐姿坐下,转头看了眼合上的门,清楚傅笑涯就在门外面,心里安心不少,小声的嘀咕。
“娘娘,娘娘您真的认识这位神仙?奴婢到现在腿肚子都是软的,她杀人不眨眼,活生生的魔头,王爷竟然还想将她献给皇上,岂不是祸乱整个天下!”
史氏摇摇头,神情轻松,出神的望着外头,神思游离,不断的思索几乎记不住的孩童时的记忆:
“勿要担心,她伤不了天下,修炼邪术,乃是逆天而行,况且她做的是伤人的事,更是天理难容。天子有龙气,避之而不及,太子作为储君,也是有的,她不会伤到殿下。”
白衾无奈,“娘娘又在诓骗奴婢,天理难容怎么一直活到现在。”
闻言,史氏笑笑,“这么聪明,知道我在骗你?”
白衾咧咧嘴,苦思冥想,“琅钩她,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”
说的是浮在空中,杀人于无形。
这是个值得深思的事情,孩童时记得琅钩一点天赋都没有的,所以舍弃了正统仙法,转而专门学习养颜之术,千次百次来换取一点点的进步。
那时候的琅钩是多么天真刻苦的女孩。
“要看要想要琢磨,问是问不出来的。”史氏轻声道,眼疾手快的逮住两只鸟儿,以袖子作掩饰,放了两个小白点在它身上。
此白点比以往监视用的白点更大,更亮,覆在鸟身上,更能掌控其听话。
一个监视琅钩,一个保护太子。
她放在手里逗弄许多,又推出窗外,看着他们飞走。
大约一个时辰后,一鸟儿飞了进来,史氏从手里正绣的布面上,拔出头来,揉了揉太阳穴,起身握住它。
一边的白衾啧啧称奇,笑道:“连鸟儿也觉得娘娘好。”
史氏从鸟的身上找到一根细丝线,此线很是透明纤细,不注意看真真容易忽略,伸手从鸟的身上拉下来,若有所思。
第二日清晨
三楼,一声重物落下的动静。
仅剩下的唯一一个店小二,看清楚是琅钩的房间。
腿肚子狠狠一抽,微微喏喏的离得很远,自以为高声,实际如蚊子声大的声音,询问:“大人可是有事?”
久久不回话,他躲在门后,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,这可是噩梦“神仙”啊,也只有像太子那样的人物才能留下她。
妻子和儿子都已经在离开的路上,他自己只要讨好太子和王爷,不怕不会带上一起走。
掌柜的说了给十倍的银两,这样,至少还能坚持一段时日。
希望那些个江湖人士靠谱点。
店小二想了许多,为了小命着想,终究没有上前的打算。
他毫不犹豫的迅速离开,转身去给太子送食物,同为要伺候的大爷,还是太子那些人更好说话,所以愿意送更多的食物和茶水。
客栈外的不远处,看那方向疑似是扔石头的下手者,近一瞧,地上一滩死相惨状的男子的尸骸,静静的躺在小路上。
“岂有此理!”曹路躲在边上的树林里,眼见曾经的兄弟被琅钩下次毒手,这番惨状,不由得火冒三丈。
曹四紧紧的拉着老大,示意边上的曹三上前来捂住老大的嘴。
曹四小声道,“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来这个巫山镇,遇到这么个鬼玩意儿,少了那么多兄弟,可好不容易看到出去的希望,千万不能再少了老大了!”
勒了许久,曹路泄气。